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折了。
妍儿:
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便如针扎般的难过。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在犯一个错误,而最受伤害的便是我最不愿意去伤害的人。我不知道要说多少个报歉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也许无论说多少都没法让我的愧疚少一点半点。
妍儿,我是自私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这样一次次的逾越底线,我不知道如果我说是因为爱的话,会不会太猥亵这两个字。
也许你不会理解,你穿着大T恤在听风阁出现的那一刻,我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似的,脑袋里只“嗡”的一声。我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一直以为我会很平静的跟晓云过一辈子,毕竟我们还有孩子。我也一直以为自己也许也爱她,毕竟最苦的日子是我们一起过来的,她对我、我们家一向尽心尽力。
但你出现的那一刻,打破了所有我用以说服自己的说辞。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包括在飞机上的相遇。我费尽心思却又胆颤心惊,我不知道我正在走向何方,然而却有一股力量不断的推着我向前走,无论我怎样逃避怎样坚持。在对你的感情面前,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毅力实在太不堪一击。我最终败给了感觉。
从河南回来的那几个月,我不止一次的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后最终还是放下了。大师给的小木头鱼一直吊在我的车钥匙上,每每看到它,我心里就五味杂陈,也许那时也只有我了解大师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你生日那天在车场等你,调了两个频道都出现《跟着感觉走》这首老歌。我终于给自己找了放纵的借口。而你的一巴掌也终于让我的感情决堤,因为至少你也同样,同样爱我。你肯定不知道,看到你在我车上摆那两只小八脚虫,你告诉我让它们手牵着手,我们就不会分开时,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疼痛无比,哎……我能给你的真的太少太少了。我太害怕某一天会让你伤心落泪,然而终于这一天来了,快得让我手足无措。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也知道你怪我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你。然而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妍儿,我害怕呀!你可能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倔强,我们认识十个月了,你从来不肯主动一次,从来不肯。如果你不给我那一巴掌,我都不知道那个在听风阁义无反顾的把鱼头拖进碗的女孩,那个在夜市里握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哼着歌儿的女孩会是那么倔强和高傲。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我找各种借口来掩饰过去,掩饰横亘在我们中间的事实。我一直知道迟早要面临这么一天,然而我却做不好准备。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办,即使生意最低谷时,门口堵着一群要债的供应商时,我也没有那么无助过。
妍儿…,妍儿,我不知道我这一趟是想得到什么结果,我只是……我想我不能不见见你。
妍儿,我今午十二点的飞机回去。不管我给你的这封信是解释还是掩饰,我都希望你能开心点,即使你再恨我,也别为难自己,这算是我对你最后一个请求。
杜伟
两页纸的信,我看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模糊。有几处墨汁被漾开,貌似杜伟的泪跌在纸上。我握着信纸的手不住的在发抖,也许我真的出现的太晚了,也许……
我心痛的无以复加,颓然的坐在床上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十二点,杜伟十二点回去。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针马上指向十一点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我一下跃下床,冲进洗手间漱了下口,抹了把脸就冲出来随便扯了件衣服换了。
飞身下楼却没有找到有出租车停在宾馆门口,看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心急如焚。一边跑着一边打车。终于有车停下来让我上去。我不住嘴的催司机快,即使司机不停的解释再快的话他的破夏利就要散架了。
谁也没想到快上高速了,前面却被堵死了。我下车看到前面的车海,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二十了,站在车门边就嚎啕大哭起来。
司机看到我哭成那样,吓坏了。忙说:“姑娘,要不你结了账到前头去看看能不能跟别人顺一辆车吧!”
我会了钞,在车流中穿梭。
日头很大,阳光晃得我一阵阵发晕。可是脚下一点也不敢怠慢,那一刻,所有的理智、倔强都置之脑后,只在心里不断呐喊,不要走,杜伟!不要走!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跑到阻塞的源头,有一辆大货车横在路口。我顾不了太多,一个个的敲车窗。
问:“载我去机场好吗?我给钱!”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就这么一个个的敲下去。
终于有一辆要启动的黑色轿车让我上了车。
一上车,我就盯着自己的手表不放。手上的腕表是我跟杜伟逛的时候买的,是一对情侣表。不贵,但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从戴上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也在不住的下沉。其实我早知道赶不上了,在我出发之前就知道。但仍是在不断的骗自己。
自酒店到机场即使一路顺畅也得四、五十分钟,而乘客一般都得提早半个小时登机。
可是如果有些事你不去做,会后悔很久,于是即使你知道无济于事,却仍然坚持去做。
我在候机楼大厅前下车时,时针和分针刚好在12处重合了。我站在候机楼前,正好看到楼后一辆飞机正在缓缓的抬起头。
失望无穷无尽的滋长。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如果我不发那么长时间的愣,如果不堵车,如果……
可是人生根本就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那么情愿我没有遇见你。
那么,也许我永远不会失望。
临近春节的西安特别冷,刚刚忽忙套上的那件外套太单薄了,我站在那儿直筛糠。
该回去了!
我裹紧外套,却走进了侯机大厅。
这里毕竟是他刚刚呆过的地方,似乎尚存余着他的气息。
大厅较往常显的格外冷清,三三两两的行走着几个人。
毕竟到了团圆的时候了,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谁也不会往外跑。
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脑袋放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实在太累了。
这两天来,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却发现真正躲不开的却是自己。有时候真是很悲哀,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鸵鸟,一遇到状况就把头埋进沙里,以为只要看不见了,一切就不会发生。然而……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只鸵鸟啊!
二十六 鸵鸟的悲哀 (3)
我已经不记得怎么悲哀了。包括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不顾一切的赶来机场。我没法儿解释。
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在接近绝望的时候。
我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在落泪,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缅怀,因为并没有梦。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机场的灯光明晃晃的,照的一切都亦真亦幻。苑如我正在做着一个梦。
我骤然想起了来西安的目的,一下子由椅子上站起来。一件东西自身上跌落。我拾起来一看,是一件男式外套。
杜伟!
我不禁又惊又喜,他没走。
我举目四望,搜索着杜伟的行迹。却没有发现到任何跟杜伟相近的身体。他一定没走,是的,他没走。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飞机已经起飞了,杜伟一定是怕我赶不到机场,所以没走。
我一下子精神起来。我仍然在四处张望,搜索杜伟的影子。
“肖小姐,你醒啦!”
似乎有人在叫我,可声音不是杜伟。
我调过头来,易伟达捧着两只咖啡杯从外边走过来。
“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所以给你买点喝的。”
“怎么,你……您怎么会在这儿呢?”我失望极了,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我忙低头看了一下外套,的确不是杜伟的。我太糊涂,怎么连这都会弄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柳小姐告诉我们你生病了,想是酒店住不舒服,所以跑到机场来睡呀!哈哈!”易伟达一边笑着,一边递给我杯子。
我红了脸,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歪在易伟达的车子里,有一搭没有搭的跟他说着话,心里却像长了草似的,荒的很。
是杜伟不给我多一点机会,还是我没有给自己机会,或者是这种机会本来就不该有,于是老天让我们擦肩而过。
到酒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只见柳月在酒店门口张望着,一见着我便欣喜的跑过来。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看到开车门下车的易伟达又把嘴闭上了。
“柳小姐,帮我劝劝你们经理,让她去医院看看,你瞧她的脸色多么差。”
易伟达一路一直在游说,我没想到都到了酒店他还不依不饶。
我冲小柳摆了摆手,没想到一向听话的柳月这次并没有依从我的决定。不由分说的把我架进了车里。冲着易伟达说。
“易总,那咱们走吧”
医生拿着体温计告诉我们我正在发烧的时候,我特别不相信。我不愿意自己这么脆弱。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让我每次都把自己搞的那么凄惨。毕开说,不想再让自己那么难过,就堂而皇之的把我却之门外;杜伟通知我他十二点走,就可以准时走掉。我想不到什么理由让自己再为他们而感伤流泪甚至受病痛之苦。
桑丽不止一次的告诫我清醒点,美丽游戏人间,让我学着她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