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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冤气炽盛以致牢房里什么都看不清,不明情况的人群躁动起来,一片混乱的嘈杂声。须臾,“呀啊————!!!”一个凄厉尖锐的女声响彻牢房,所有人被震得呆住,一下子静到死寂。该是怎样的痛苦才能发出这种颤人心神的叫声。

直到鬼差赶过来,景其才制住她,鬼差一看景其就苦了脸,之前找他要凌月牙他不给就算了,据说这是阎王爷都供不起的大神,现在倒好,带着凌月牙上地府里踢馆子来了。仔细察看下,那个女人的三魂七魄已没了七魄,生生被凌月牙吞去,幸而三魂还在尚能轮回,不然他再想保这厉鬼就是天大的罪孽了。

“景道长莫不是来地府一游?那也得——您要是看不住这凌月牙,还是把她交给我们吧。”

“不小心失手,真是对不住。”

这温文儒雅的微笑真是如沐春风……个鸟!鬼差脸上抽了抽,在心中默念要忍耐,景其又道:“带月牙儿过来同她夫君叙旧而已,多有打扰还请海涵。”说着将牢门上的结界复原,鬼差一看又不好说什么,更别提把凌月牙扣押下来走地府审判堂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也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把景其送出门去。景其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瑟瑟发抖面如土灰缩到墙角里的男人,眯了眯眼眸。

回到自己房中,景其在阵法里将凌月牙放了出来,她已完全丧失理智,在结界中冲来撞去两手乱挥,一身血红的嫁衣在青到发黑的冤气里若隐若现,景其满意地剪下缚着她的剑穗,取出从她尸首上拔下的匕首,以剑穗缠之放于一个陶罐中贴上黄符。

“月牙儿,要暂时委屈你一阵子了。”

凌月牙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陷在对自己夫君爱恨痴执的痛苦中,再加上景其贴的黄符里有封印澈斩和烟刺的那两张,兄妹两人恩爱的意念残存,刺激得她整个都是疯魔癫狂的,鬼气大放。

他要的就是这种成效。

出去走到早就算好的地方,景其在一根廊柱下挖坑,把陶罐埋入,覆好泥土手指轻点,上边立刻生出草木,看起来毫无异状。做完了这些,景其看看漏刻,朝季程卧房走去。

季程睡得很安然。半张脸都埋在被枕里,睡颜沉静,鼻息匀缓;景其在床头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脸,眼中万般柔情。

哪怕逆天,他也不会停手。

哪怕自损修为,他也在所不惜。

“小程,起来了。”

景其扒开一点被子俯下身去,湿润的吻印在他唇上。

“嗯……”季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景其回应他,吻了个尽兴直到清醒,亲密无间。

第 53 章

后有一云游道士路过丰城,远远得见上空鬼气冲天黑云盖顶,大骇之余又觉有一异常强大的灵气,却是互不干扰,越是走近,竟隐隐有种清浊相和的奇怪。进了城中,街市熙攘人来人往,略一打听最近并无什么事,他也就没再往前,随手在游记里寥寥数笔后离开。

年关时,季程忙得不可开交,景其亦为他分担了不少,出门商事进门家事,景其担心他的身子,稍有劝阻他反而有些得意洋洋:“如何?我并非不学无术吧?”

景其略一愣神,望着季程那虽有疲色却神采飞扬的笑容,也不禁淡淡一笑:“是,你做得很好。”

“……真想给百言看看,他就不会老是被我气到了。”

“别想那些,先清账。”

须臾转个背,景其掐指一算,满意地眯着眼轻笑。

腊月二十四这天,简招和扶钱风尘仆仆地赶到,扶钱说是要回来过小年,季程喜形于色,对她一回来就在自己喝的汤里加足了药材的事也忽略不计了。丰盛的晚饭过后,几个人坐在火笼旁喝着茶吃着糕点,听扶钱和简招讲述这一趟远门的奇见趣闻,季程心痒不已,小时候最远不过回爹的家乡,那个事情之后更是哪里都没去过。景其察觉,只记在心中,想着来日合适了再带他出门。

散后,简招和扶钱一同沐浴出来,正卿卿我我浓情时,敲门声响起,两人前去开门,景其带了一身寒气走进,简招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扶钱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在花园中还有一块专门划给她种药的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而景其,平日里见他不是黄符就是熏香,竟也一身药香气,且与扶钱的大不同。

景其取出一个净白无疵的瓷瓶递给扶钱:“这是我特意调制的……姑且称之为养生丹,常服可养气生血,益气生津,固表卫阳,疏滞流通——”

“停停停——道长,你这医药上的东西说了我也听不懂。”

景其浅浅一哂:“每晚睡前一粒。”

扶钱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像是很喜欢这个瓷瓶地上下摆弄了个遍,然后拔开瓶塞,顿时清香扑鼻,“道长,这是给我还是给他?”

“你们一起。”

“可是……不是都说,是药三分毒,我们没病没伤的,为何……”扶钱很不解,跟着景其学的这些年,她也勉强顶半个大夫,小病小痛皆不在话下,她对他又极为信任,并非生疑,却是好奇使然。

“扶钱就放心吧,剂量甚小,是以微调,那成分里边食材占大多数,几可当做糖丸。”

扶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觉确实如景其所言似有蜜糖甜香,于是倒出一粒含入嘴里,简招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甜而不腻……不对,入口无味,后余淡甜……太淡了。”扶钱微微蹙眉,“香倒是很香,道长,这都放了些什么。”

“秘方。”景其笑得狡黠,“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记住每晚都要服一粒。”

只这么一会儿,简招就忘了要问扶钱的事。

回到房里,季程坐在床头看书,明显一副正在等自己的模样,景其一边走过去一边解腰带,“景其,百言和星策何时会回来?”

“要不要打赌?”景其不答反问,伸手把他捞过来连同披风一起抱着。季程正要脱口而出一个好,话到嘴边硬是收住,换口气道:“那不行,你会卜卦,跟你赌才是亏大。”

“我向你保证不用卦术。”

季程谨慎地盯着景其的脸,想从上边瞧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但是他整个人坦然得不能再坦然,季程越看越觉得相较之下真有点那什么之心度那什么之腹的感觉……“怎么赌?”

“赌他们过年时会不会回来,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任我处置,如何?”

季程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赌注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但一时又不知自己要赢了的话该如何处置景其——目前为止唯一的要求他已经承诺过了,不知该不该冒着任他处置的风险参这个赌。景其耐心地等,将季程脸上纠结万分取舍不定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末了等来一句:“我……可不可以,大小通吃……”

景其笑,带着身子微微颤动,声音低低沉沉醇醇,他愈是愉悦季程愈是郁闷,不就是一时商人本性罢了,有道是不做赔本买卖——直接凑上去堵住他的嘴,在唇边啃了一口,舌头径直而入,景其果然停下来回应,不分彼此地纠缠片刻,季程感到药丸被送了进来,随即照往常那样吞了下去。

分开时,景其抵着季程的唇,“就是不打赌,我也早就任你处置了。”

“你说什么?”

“我说睡了。”

大年三十这天,星策和百言也回来了。大家奇怪不已,根本没见到他俩从哪个门进来,突然之间就现身府中。季程这下根本就是喜出望外,一高兴就喝多,尽管只是含酒量很低的桂花酿,他也喝醉了,意识混乱间人也贪心起来——这星策和百言都回来了,“景其——玄衣和灰衣什么时候回来,你该不会是骗我吧,它们其实不回来了对不,我要玄衣,我要灰衣……”

季程坐在景其怀里扭来扭去不安份地乱动,景其压下被挑起的欲望轻按着他的身子防止他滑下去:“我没骗你,他们会回来的。”亲密宠溺的姿态一览无余,扶钱要不是拉着简招在指挥下人们放爆竹,就会看到了。

放完了爆竹也就该休息,季程迷迷糊糊的竟是怎么也不肯睡,景其无奈,只得摸到他昏睡穴处点下,将他抱回房中床上放好,塞进暖手炉,点上安神香才回到自己房中。

若说报恩,玄衣这一去也太久了,要是给那花斑猫做牛做马卖身卖艺之类的早该偿清,再加上灰衣,怎么愣是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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