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鬼车
一朵烟花凌空绽放。
将漆黑如墨的夜空都为之映亮。
不久后，又有一朵烟花腾空而起，爆开大团绚烂的色彩。
卫韬半躺在青阳殿的屋顶，眺望着视线尽头的美丽景色，心境平和而又安宁。
不远处的小饭厅中，酒宴还在继续。
不得不说，万长老绝对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和卫荣行从头到尾聊得火热，简直比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还要更亲。
一旁还有崇长老、牧执事等人作陪。
两人也都是成了精的山门老人，虽然话不算多，却每一句都恰到好处，听到耳朵里不自觉就让人舒服万分。
再加上嘴巴抹了蜜油，一口一个叔伯的三才门主牧舫，这顿团年饭吃得还要比家里更加热闹开心。
另外一张桌上。
不过简单粗暴点说，你可以将神意看作是比灵意更高一个层次的东西，所谓灵而明之，神而圣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说到此处，忽然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卫荭。
它帮助我抵挡住了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蚀，保持住了灵台的清明，得以晋入一种类似于清明梦的状态，身临其境体悟感知。”
卫韬双手并拢，内含宝玉，一边体察着那根翎羽带给自己的感悟，一边等待着变化的开启。
直到此刻，她才看见坐在那里的倪灀，急忙躬身行礼道，“见过倪道子。”
他深入感知诸般武道真意，目光集中在血光中飞行的九首鬼车上面，莫名便感觉到一阵头晕，似乎连心神都有些摇曳，不复透彻通明之境。
“灵明九变，对应九首，若是九变归一，岂不是第十首生？”
卫韬跨出牢笼，来到外面的光明之中。
卫韬缓缓转身，向后看去。
还有深居大内四象殿不出的洪老宗师，躲在往生之地的青莲法王，不过他们两人一个年老体衰，一个曾经受过重伤，到底是不是迈出了这一步犹未可知。”
“如果没有太大作用的话，灵明九变的宗师境界其实就算是个鸡肋，在宗师之战中天然便处于了劣势。”
然后在这一基础上，自然而然便引到了玄冰海神意上面。
还是因为那番僧急着离开，并没有追上来再下死手，不然黎焜前辈或许性命不保。”
卫韬闻之如清风拂面，只是微微笑道，“老爷子就说这菜好不好吃，酒好不好喝就行了。”
“鬼车！？”
灵明九变的功法要义悄然闪现眼前，手中灵明宝玉毫无征兆有些发烫。
卫韬问道。“不好的话，究竟会坏在哪里？”
宁玄真笑了一下，表情却显得有些苦涩扭曲，“这种没有意识的混乱东西，虽然不过凭借仅存的本能行事，便已经足以让我承受巨大压力，若是意志稍微不坚定就很难熬得下去。”
身前摆着一部摊开的古旧卷册。
黑夜过去，日出天明。
卫韬心中一动，“百年前的武帝呢，他又是处在怎样的一个高度？”
迩来相距三千秋，昼藏夜出如鸺鹠。
还有粘稠的液体正在向四面八方蔓延，接触到哪里的地面，哪里就会变得凄风惨雨，磷火燃起，散发出浓郁的不祥气息。
卫韬从房上一跃而下，接过食盒和酒坛，很快消失在茫茫夜幕深处。
沈执事脚步飞快，刹那间便已经来到近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韬心中蓦地一动。
“意识中不断出现的清凉感觉，应该就是状态栏提升时的神秘气息。
地气源头，罅隙近前。
就在此时，忽然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知多久之后，卫韬缓缓睁开眼睛，羽翼收敛体内不见。
倪灀转过身体，面上闪过少许疑惑表情。
甚至因为虚弱，才走了两步便摔了个跟头。
卫韬点点头，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弟子最近忽然有个疑问，不知道主能否为我解惑。”
这两个字一经出口，卫韬意识之中仿佛有一道光芒闪过，陡然驱散迷雾，照亮了大片被黑暗掩盖的秘密。
“你不和她说是对的。”
卫韬愣了一下，“弟子修行混元篇还未到到更深层次，自是不知道缺失了什么内容。”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对于武道宗师，甚至是阳极大宗师，又能有几分效果。
“法的境界，言出法随的法？”
秦中天阴，有时有声，声如车鸣，十首凶咎。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忽然刺啦两声鸣响。
就像是被封镇在了狭小的牢笼之中，甚至连身体都被迫蜷成一团，连手脚都无法完全伸展。
宁玄真默然片刻，终究是笑着叹了口气，“算了，大过年的，而且伱来都来了，我还说那么多做什么。
内门沈执事的声音从下面响起，身边还跟着韩绿衣，两人手中各自拎着装好的硕大食盒，来到了青阳殿的门前。
这种感觉让卫韬无比难过。
卫韬仔细倾听，默默思索。
带着这一疑惑，卫韬结元胎拳印，精神凝聚拔升，武道真意显化。
“倪师姐已然天人交感化生，成就了元一宗师。”
停顿一下，他暗暗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便天人交感，成就宗师，走得太快了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你这个没有到更深层次，还真是浅的可以。”
宁玄真抬起头来，看向月明星稀的天空，“当今世上，我所知道的阳极大宗师，如果说谁最有可能步入到了这一境界，北荒金帐之主算一个，玄武道齐道主是另一个。
他缓缓步入院中，看向正坐在那里闲谈的几道身影。
紧接着咔咔脆响连成一片，所有的束缚尽皆消失不见。
宁玄真端起酒盏慢慢喝着，说话是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就说一顿训斥。
“确实是言出法随的法字，不过却并不是言出法随的意思。”
“道主先别说这些。”
“那么，刚刚我所以为的牢笼，真的就是牢笼么？”
倪灀微微颌首，“沈执事无须多礼，先和卫师弟说事情要紧。”
然后是第二步，身形却又变得无比轻盈。
“连自己的精神都能影响，这就是灵明宗师的武道真意。”
终于，宁玄真停止了讲述，开始慢慢喝着茶水。。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其中一行毫不相干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
“是啊，这也是我必须在此闭关静修，还要忍受更大痛苦的原因。”
宁玄真反问一句，“这么说，你也感知到由北向南而来的那道神意了？”
两道身影对面而坐，中间的青石上摆满了还在冒着热气的菜肴。
至于说副篇存在的意义，最主要的作用便是抑制玄念内隐藏的邪异，让本门武者可以保持时时灵台清明，不会被太深侵蚀影响到精神和身体。”
“还好，只是单纯的晕了过去。”
这是牧舫专程从张制卿那里要来的那本书。
沈执事直起身体看着卫韬，刚刚开口却莫名眼前发黑，还有些头晕，定了定神才接着说道，“珞水以南发现了以人为食的番僧，清风观黎观主前出探查身受重伤。
仔细阅读一遍，他将纸签递给倪灀，“柳青缘信里的内容大同小异，但是除了密教番僧外，她还提到了金帐祭祀，同样出现在了珞水以南的地面。”
卫韬点点头，将两封密信同时打开。
“难道说必须要到灵明山上，才能更加清晰感悟到宝玉中隐含的玄念真意？”
卫韬开始收拾残局，感受着周围平缓宁静的青雾，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神意，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黑暗牢笼终于被破开了一道缝隙。
他低下头去，便再次透过那道能够遮蔽视线感知的裂隙，看到了在其中悬停不动的翎羽。
“辛苦了。”
两旁一边是卫荭，一边是倪灀。
卫韬在她身边坐下，从卫荭手中接过一杯清茶。
“至于柳少卿信中的内容，那位巡礼司的小懿姑娘并未多说。”
“声如车鸣，第一个字又是鬼，那么第二个字便有可能是车。”
接下来，卫韬一连向前踏出八步，最后站定时身后陡然显化出一道振翅欲飞的虚像，不断环绕着他的周边浮现又消失，仿佛若隐若现的幻影。
灵明九变第八变，竟然这就成了？
灵明宝玉就放在手边，只是无论他动用什么手段，都再也无法看到裂隙内的那根鸟毛，更不要说重新经历当时的一切。
“现在还没有体验到到底有怎样的威力，不过在武道真意中多了这头怪鸟之后，龟蛇交盘的玄武真意明显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