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连续施展归虚演法对身体消耗很大，而若是因此暴露了行踪，将远处若隐若现的敌人吸引过来，就更是得不偿失之举。
“阁下提的两点，我都答应你。”
洪舜峑低头看向手臂，再次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洪供奉既然修行的是噬灵之法，应当深谙云纹内含的真意，那么就将这一点展示出来让我观看，应该不成问题。”
对方似乎并未做过多的掩饰，因此还隔着一段距离，便混在风声之中传递过来。
只是最终结果如何，付出的代价能不能接受，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不对，梵天灵意并不是毫无征兆降临此地，而是在和某个武者对峙，甚至是碰撞交锋。”
禅心佛子受黑暗之渊眷顾，承载黑渊灵意，我自然不会对你出手。
“破败道观的最后一手交锋，我受幽玄诡丝影响，心境便被他破开一道缝隙，以鬼车侵蚀精神，业火灼烧真灵。
“老夫才是家族的根，只要我还能活着，再造家族传承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就在下一刻，他便抬起头来，将还未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
“我此次过来找到老供奉，其实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她款款走来，甚至没有在身后留下应有的脚印。
如果他没有起意前来九圣山，而是还在大内四象殿中镇守，那么有着武帝遗泽的相助，就算有领悟了法的武者闯入皇宫，他也敢正面与之一战。
没有太长时间，视线尽头的金色霞光隐去。
洪舜峑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当即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加速离开。
禅心斟酌着词语，“不过，我可以助你成为黑暗行者，承载黑暗之渊灵意，传播黑暗之渊意志……”
卫韬面上露出平和笑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凝聚到极致的武道真意，就是阴极阳生，由虚化实的开始。
而是一种纯粹的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能将所有一切生机灵意尽数吞噬。
“这种感觉，这种层次的梵天灵意。”
抓紧时间转完一圈回去，把剩下的一口酒喝完正好睡觉。”
两人齐齐吞咽口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就连双腿也有些发软。
但是，天下虽大，武者虽多，排除掉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隐世不出者，真正能让他高看一眼的人却并没有几个。
待寻找到安全僻静之所后，再恢复伤势徐徐图之。
接下来，他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思考。
他眼前浮现出那尊狂暴而来，犹如妖魔的狰狞身躯，心情一时间复杂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他双手于身前结印，身后悄然浮现出一片不断变化的扭曲纹路。
还是金帐王主亲临此地？
重重叠叠的说话声渐渐远去，还有一幕幕浮现脑海的记忆碎片，也随之变淡模糊，或许过一段时间就要消失无踪。
连带着那抹黑暗也消失不见。
所以说，来到这里的绝对是站在北荒巅峰的大人物。
但除此之外，却是有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
“眼前突然出现的黑暗，有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
“啾啾！”
“你们并没有修行武道，却能够注意到我。”
心中那股莫名的渴望陡然爆发，催促着他寻找到黑暗的源头，将之吸收吞噬，融入自己的身体。
“家族兴衰存亡全部系于吾身，我若不在，洪家同样不存，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些不忍心而已。”
宝瓶印、外缚印、法界印、金刚印。
“你想成为黑渊灵意眷顾之人？”
现在这些后辈子弟，前面享了那么长时间的福，如今为我献出性命，也应该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两人踩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快转到眠龙镇东头，然后绕了个圈又折返回来，加快速度朝着住处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飘渺，又有些虚弱疲惫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之中缓缓流淌。
而在这几个人里面，洪舜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会有着如此黑暗腐败的武道意境。
“王主想要让大梵生天再次衍生神意，再将大梵生天的光芒笼罩整个大地。”
随后迅速在如墨夜空蔓延。
“金帐大祭司，密教大上师，还是金帐王主亲临此地？”
禅心的目光透过灌木丛，看向了那处隐蔽洞口，“我并不是在寻找阁下，而是追寻着麾下一位横练上师的气息而来。”
卫韬点点头，表情依旧平静，“比起我的梵天恶念，你的黑暗之渊气息更加明显，既然你都不怕，我又为什么要怕？”
被灌木丛遮挡严实的地洞中。
“洪供奉曾修化神之法，当年又叫做噬灵之法，我对此法有些兴趣，想要拿来体悟参研。
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提着破旧灯笼四下里查看。
许久后，洪舜峑才缓缓抬起头来，心底还不断回荡着那人离开前所说的内容。
周身似乎还有安静燃烧的猩红火焰，仿佛直接灼烧在真灵之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也是没有想到，梵天灵意与黑渊灵意遇到一起，竟然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冲突。
但洪舜峑心中动念数次，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带着浓郁的沉寂死意，笼罩在了扭曲纹路上面。
而且你我若在此交手，梵天恶念和黑暗之渊的气息交织纠缠，便有可能引起金帐王主的注意，想来你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黑衣僧人双手合十，垂下眼睛，“我感知到了麾下一位上师最后的气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如此年轻的一位武道宗师。”
那双眼睛也不见踪影。
“咳，咳咳……”
望之犹如一头狰狞凶兽，却又无法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卫韬也不着急，一边安静等待，一边仔细感知自禅心周身散发出来的黑渊灵意。
“洪供奉暗中以自身真灵精血养育云纹，走出了一条连我都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洪舜峑暗暗一声叹息，心道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有着如此恐怖的天赋资质，怕是早已经将所修的秘法突破到了更高的法境。
悄无声息间，黑暗渐渐涌动，腐臭味道更浓。
一道黑衣黑袍的身影便在这里停了下来。
“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即便是无法战而胜之，至少也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会像现在这般有着性命之虞。
这里的黑，和刚才大雪纷飞的灰暗夜幕完全不同。
全部心思都落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洪老供奉，也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至少免去了以后的很多麻烦。”
“还有他那堪称恐怖的肉身，竟然能硬顶住归虚演法不退，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撕开老夫手臂上的那道剑痕。”
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化神内练法我现在便能详细讲给阁下，只是四象殿内那尊古鼎的铭金云纹，我现在却是无能为力，没办法将它完整向阁下复现出来。”
“等一下。”
这道梵天灵意，已经浓郁到让他为之心惊的程度。
在卫韬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位确实是密教上师，生前也是天人交感梵天灵意，才成就的金刚琉璃。
禅心闻言顿时愣住，甚至无法保持住平静淡然的表情，满是惊讶又重复了一遍，“你刚才是在说，想要成为黑渊灵意眷顾之人？”
“红莲业火，灼烧真灵。”
虽然禅心所讲的内容，和金刚秘法并没有任何牵连。
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腐臭气息，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飘散传来。
洪舜峑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点点眯起，瞳孔随之收缩到极致。
和这道金光比起来，受到梵天眷顾的荒辰就像是个脆弱的小孩子。
洪舜峑身体一点点绷紧，隐于袖中的双手结出法印，已然是做好了不惜代价全力出手的准备。
“恩！？那抹突然涌动的黑暗又是什么？”
许久后，禅心终于开口说道，“我思来想去，却是找不到可行的办法，无法让你和我一样，成为黑暗之渊眷顾之人。”
孙洗月移开目光，注视着大雪纷飞的夜空，“这就是那道神意带来的影响吗，或许还要近距离接触到它之后，才能查漏补缺，映照自身继续前行的道路。”
而这种情况下的金刚秘法，似乎已经偏离了功法详解中阐释的道路，更多的和宁道主感悟的混元锤意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和身边的番僧尸体如出同源。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卫韬微微眯起眼睛，心下顿时恍然。
“灵明九变、鬼车灵意。”
“阁下是准备将我也留下来吗？”
而且靠着“混元无极、元胎归一”，以及破限九十多段龟蛇交盘带来的增益，就算是在灵境大宗师的行列之中，也应该属于比较靠前的存在。
卫韬从幽深地洞钻出，再拨开树枝，来到灌木丛外。
两人搓着手脚，打开了煨在炉旁的酒袋，就着一碟盐水煮豆慢慢喝了起来。
黑衣僧人面露笑容，微微颌首，“我叫禅心，你所说的禅禹师弟已经死在了玄冰海中。”
就在此时，一点金霞自前方悄然显现。
“禅心佛子的回答让我很失望。”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大团雪花，劈头盖脸砸在身上。
但理智却让他迅速离开土坡，寻到了一处更加隐蔽的藏身之所。
“虽然在北荒地面，很多人提起黑渊就会为之色变，但这里面并不包括王主。”
卫韬聚精会神，仔细倾听。
“北荒武者越强，则梵天灵意越强，那么对于黑暗之渊也是一样，像你这样的行者越强，则黑暗之渊越强，反之亦然，吾谨以此言与阁下共勉。”
卫韬继续摇头，“那不是你的上师，而是我的上师。”
………………
短短数个呼吸时间，便占据了天际尽头的大片夜空。
如此一来，后面再去推演金刚秘法中的阴阳归一，就多出了一条更加宽敞的道路可以选择。
“你有没有觉得，后半夜忽然变得特别冷，而且镇子里也有些安静得可怕？”
他猛地闭上嘴巴，表情愈发阴沉积郁。
洪舜峑面色不断变幻，不再去想那人为何知道他隐藏至深的秘密。
再度深入观察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那道没有情绪，飘渺虚幻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
灌木丛边上的枯枝被踩断了。
就像是在这片黑暗空间内，堆积了不知多少让人为之作呕的烂肉。
所以在他眼中，脸面根本就不重要，来自其他人的看法和眼光更不重要，真正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洪供奉不用问我是谁，因为这并不重要，我们也不必在这上面浪费更多时间。”
金袍大祭司，密教四大上师？
刚才之所以叫住佛子，其实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而已。”
禅心沉默许久，缓缓向后退去，“既然如此，那就送给你了。”
洪舜峑眉头紧皱，忽然想起了什么，“莫非和刚才梵天灵意内出现的那抹暗色有关？”
“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言。”
但是，若是面对灵境圆满，尤其是开始接触感悟法的武者，应对起来就有些吃力，甚至会有很大的可能落败身死。
洪舜峑猛地捂住嘴巴，将几乎脱口而出的鸟叫啼鸣硬生生咽了回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黑了。
金刚琉璃之上的阴阳归一，和阴极阳生、由虚化实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结果待到身死坐化，成为了完整的人形舍利子，梵天灵意消失散去，却又被黑暗之渊灵意侵蚀，直接转换成了黑渊横练宗师。
…………
忽然，脚步声响起。
哗啦啦。
而阴极宗师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境界划分，一切的修行都可以用量变积累，质变提升来形容。
他们想逃，却连脚步都无法挪动。
与此同时，他还在急速思考，想要对应上拦路之人的名字。
说完最后一句，禅心双手合十躬身一礼，带上番僧尸体隐入风雪深处。
“我感知到了北荒梵天灵意，还有道主的气息，同时来到了九圣山附近。
道主果然还是走出了那一步，将那个东西融入到了自己体内，自此完全踏入了法的境界。”
说到此处，她忽然蹙眉不语，“不对，除了忽然消隐不见的神意外，似乎还有另外一股气息若隐若现。
若非我忘却舍离，不见不闻，还难以发现这道气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