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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21部分(2 / 2)

胤禟的府里,我们三人面对。

我告诉明慧和她只能是兄妹,我想要的只有欣然。

明慧砸了满地的碎片,碎片里是她冒火的眼睛。

“如果旨意下来,你怎么办?”她期待地问我。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答案只有一个:欣然。

我会在降旨之前开口,或者只有抗旨。

欣然,她是这寂寥皇庭里的一个奇迹。是这权利场中唯一一抹亮色。

烟花灿烂的那个除夕夜里,怀里的她说她是永远不会离开的夜空。其实她已经是我整个的天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平静地回复明慧。

三个月,我不停在外奔波。皇阿玛给我越来越多的肯定,越来越多的差事,这原是我潜心向往的,只是现在,在忙碌光鲜的背后被包围的是挥之不去的落寞和空虚。

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我人生的全部。婚姻也不过是这权利场上交易的砝码。明慧曾是不错的选择,显赫的外戚可以弥补我出生地位的不足;盘根错节的关系是向上爬的借力。这一生,为额娘而活,为权利的顶峰而活,为兄弟,为家人而活,甚至想过将来为天下苍生而活,却没想过自己。

以为就这样了,上天却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在拥有过后,又狠心抽离。欣然,这是你要的结局吗,这就是你要我勾手承诺的生生世世?

断桥边的湖心亭,她的琴声隐隐传来。我忍不住举箫相和,忍不住把所有的恋和怨倾注在相契的音律里。箫音领着她的琴声在云端飞扬,在湖边荡漾,在幸福的极致嘎然而止。这是我和她一起走过的日子,我想看她的表情,想看她在顶端被抛下的反应,一如中秋那晚她将我掷下。

我并不是可以永远微笑的人,面具背后的我会狂会怒会乱,仅只为她。湖心亭里,她紊乱的琴音,她慌乱中玉镯撞上琴案的脆响,琴弦崩断视线纠缠的惊痛……欣然,没有用的,我看得见你的心,只是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将心放逐。

在十四的小院里,我等了一晚。

为了什么?

三个月,把自己沉浸在忙碌中,沉浸在贺喜的人潮中,沉浸在麻木的还礼中。

一百天,不去想起她。一百天,用来遗忘。

办差回来后,胤禟说我又回到了以前,一直在笑,只是笑意再进不去眼底。

恍惚中,眼前有一张灿然的笑颜滑过:“以后你眼里的笑意只能为我”。

原来自己的心从未离开过,原来眉眼间已是被她封存的烙印。

一百天如何去忘却一世的承诺,原是自己太痴?

下意识地吹出她唱过的那首歌:一个挥之不散的记忆,……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月光把梦照亮……

既然这是她早就预料的结局,何苦还要走这一遭?

知道她不会来,却还是放任自己等了一夜。

其实,真见了又如何?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十一月,竟然飘雪。

静谥的小巷里,曾经牵手而过。

我说过:她不放手,去哪里都无所谓!

而今,却只余孤单只影。

抬头,满天纷飞的雪花里是曾经执手相握的无悔。

而今,只能纷纷飘落,落地无声。

巷口,有马车飞驰而过。

已是子夜,是她吗?

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天不老,人未偶,且将此恨,分付庭前柳。

今天,婚宴之日,满目嫣红。

思绪却还停留在昨晚,纷飞的白雪。象是一场梦境,今早,竟无人知晓昨夜的雪,徒留惘然。

老九,老十,十四一早就过来了。府里尽是忙碌进出的人流。每个人都在笑,每个人都在向我祝贺。

我也在笑,如往昔一般,儒雅倜傥。

所有在京的高官都来了,马车、软轿从府外排了几条街远,贺礼堆满了几间屋子。这样的排场几近超越了太子大婚时的场面。皇阿玛将亲临主婚,荣宠无二。

书房里,我将一卷卷图纸画轴封存,扔进一只大箱子里。

胤禟捡起其中一卷摊开:“你真的想把整个西湖景色搬进畅春园啊,画得这般详尽?”

我拿过,慢慢将它卷紧,放进箱里,合盖,落锁。

那是一个美丽的梦,属于过去,属于未来,只是不是现在。

“爷,吉时快到了。”保庆在外喊道。

“八哥”,胤禟整了面色:“今天,没有退路了,无论如何为了我们大家,只有走到底。”他瞟了眼那只箱子,看着我,“那个,胤禟一定会用全部的家底来助你们实现。”

我拍了拍胤禟,转身步出。这一步跨出,确实再无回头之路。身后,是胤禟灼灼的眼神;心底,掠过一丝悲凉。胤禟的话说明她和额娘、胤禟果真站在了一条线上。夺嫡之路,他们结成了背后的推力。只是为何,她宁愿站在背后,也不愿与我并肩。

红,红得刺眼,红得扎人。

满目满堂的红色里,她和额娘是天之涯,海之角的蓝。

我紧牵着红绸,引着大红嫁衣的明慧一步步走进内厅。分明是在靠近,但却觉得那抹幽蓝离我越来越远。

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连串的行礼跪拜中,红绸被我越扯越紧。仿佛只有拼命地拉住,才能支撑起自己走完全程。

起初,明慧也用力扯着红绸,两个人就象在进行着一场角力,谁也没有放松。随后,眼见红绸绷紧,明慧突然放松了力道。在夫妻交拜的刹那,她低语:“我绝不会让喜绸断裂。此刻起,我们就是绑在一根绳索上,谁也逃不了了。”

我一怔,我怎么会让它断裂?

注定,我的婚姻是权利的交易,我又怎么会让砝码轻易落地?只是这人生里,将只余黑白。红色太鲜亮,我负担不起。

洞房里,红烛高亮。

我把自己灌得满身酒气。

喜婆扶着摇摇晃晃的我完成了洞房里一系列的礼数。

握着喜秤,我竟不敢挑帕。眼前浮现的是行礼后欣然眼里那抹哀伤绝望的蓝色,再没有掩饰,没有面具,□裸的痛在面前。喜宴时,她已不在。我拼命想把自己灌醉,可是神志还是那么清醒。第一次知道,原来醉也不由自己掌握。

不敢挑帕,怕见到的是另一种伤痛。明慧,这场婚姻的赌注里,或许我们能各取所需,只有一样,却是我永远无法给你,负你一生。

喜婆在边上不停说着吉言,我匆匆挑帕后俯在一边干呕。无法醉去,至少还能装醉。

交杯酒,我一干到底。只为再增加一分酒气。

明慧皱着眉夺下了我的酒杯,摒退了众人,将我扶至床前。

红色的床幔衬着床上铺着的白色锦缎,触目惊心。

不想再装,这是一个女人纯洁的尊严。我看向明慧,犹豫着该如何启口。

明慧一笑将白缎拉下:“我还有我的骄傲。我们有一生的时间,无论到底是玉碎还是瓦全,八福晋的头衔我绝不相让。我明白这场婚姻是交易,可我还是有点贪心,想等到你真正可以以真心相对的那时,再让这白缎落红也不迟。”

这一刻的明慧光彩逼人,我才发现自己从不曾真正了解过她。骄横跋扈的外表下是王族不容践踏的尊贵和骄傲。

“放心,宫里的嬷嬷我会应付。”明慧接道:“现在,起码让我做一个妻子的基本。”

她举手开始为我宽衣,我无从拒绝,也不忍相拒。

辗转难眠,明慧的话让我开始重新审视她。她是一个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女人。只是她要的却是我给不起的。

窗外,是漆黑无垠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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